徐紫柔導演在荷蘭的第一次

「九十幾歲的奶奶(外婆)教會我的事裡面,最重要的就是不管年紀,天天都值得開心地過。對於年輕人邀約做些大膽的挑戰,例如拍攝電影,她樂於嘗試,還感恩年輕人看得起她。」徐紫柔導演在荷蘭鹿特丹的電影放映會後,如此回答觀眾問她的問題。每個人都值得開心過一天,是她跟長輩密集又長期相處的日子裡,學到最重要的一課。

電影的女主角,紫柔的奶奶--鍾景妹七十多歲尚未失智前,曾經陷入憂鬱,她從小的生活相當辛苦,長大後嫁給拈花惹草的俊俏外公,更多了感情上的困擾。得了失智症的奶奶,笑起來反而比以前更真心開懷。雖然她想起外公時,還是會十分氣憤,但是忘記舊恨時刻的奶奶,倒是讓徐紫柔體會到,失去苦澀的記憶,其實可以是一件快樂的事。

2024年10月2日,徐紫柔剛結束在英國獨立精神電影節的活動,風塵僕僕地背著一個大背包,搭乘廉價航空,來到荷蘭史基浦機場,準備參加晚上在鹿特丹的電影放映。由於海關檢查護照的隊伍很長,她沒有多餘的時間放下行李、辦理入住飯店手續,先與當晚活動主辦人碰頭,快速地用晚餐,認識彼此。

左起:愛苗庫創辦人睦容、《記憶戰隊》導演徐紫柔。自拍於2024年10月2日傍晚。

初次踏上英國土地的這幾天,徐紫柔見識到典型陰雨綿綿的天氣,以及午餐吃冷食三明治的文化,首度來到荷蘭的她,對於沒有下雨的夜晚,晚餐還能喝到熱湯,非常感恩。她雖然只能帶一件行李,裏頭塞了中壢的特產花生糖、電影週邊商品,送給活動主辦人睦容。睦容向紫柔說明,會在網路上接觸到導演的作品《邀阿公阿嬤拍B級殭屍片》,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公司愛苗庫專注長照議題。看過Youtube上公開的短片《記憶戰隊》後,發現裡面塞滿自己有共鳴的元素--童年的回憶《金剛戰士》、成年後喜歡的屍變主題、家族曾發生過的失智案例,竟然能揉合成一部喜劇短片,而這部短片的幕後花絮,進一步整理成一支大約90分鐘的紀錄片。2023年先在台灣院線上映,傳出好評後,票房破百萬台幣,企業邀約包場,2024年夏天,還到美國費城播放,讓睦容起心動念,這部片也要在公司愛苗庫的註冊地--鹿特丹展露頭角!

「美國的觀眾笑點跟台灣的觀眾不一樣,他們看到我媽衣櫃擠了一堆衣服那一幕都沒反應,可是台灣跟英國的觀眾都爆笑出聲!後來熟悉美國風情的友人跟我解釋說,那衣櫃就像看到自己媽媽的衣櫃日常,沒什麼特別的!」能讓這部冷門的「長照主題」片上院線、甚至走出台灣,其實背後需要許多年的時間,加上果決的勇氣。

首先,短片《記憶戰隊》花了四年的時間,於疫情前拍攝完畢,紀錄長片尾聲出現的成果發表會,恰好辦在台灣出現新冠病毒感染案例的第二天,所以觀眾會看到,發表會上有些人已經戴上口罩,還有紫柔導演在致詞時一度哽咽的感人場面。因為當時的她非常緊張新冠疫情下,這場成果發表會有可能無限延期,不知道參與的長輩們能不能撐過疫情等到上映,所幸最後圓滿完成。

防疫的期間,紫柔專心剪片,而後她一邊申請專案補助,一邊聯絡放映的管道,過程嘗盡人間冷暖。由於主題新穎,沒有前例可循,傳統院線興趣缺缺,不肯放手一搏;募資的企劃書投了超過二十次,結果拍攝製作費只有得到桃園市政府文化局的補助。同時還有其他人生的關卡,奶奶的健康一度需要送醫加護病房,家人們還因為防疫,只能遠距探望奶奶。讓她本人願意冒著風險,申請青年貸款開設公司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九十多歲還健健康康、已經答應要跟奶奶演出對手戲的胡伯伯,驟然短短兩週內離開人世,措手不及的紫柔認知到人生之無常,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新冠疫情鬆綁後,紫柔和天馬行空公司合作,《邀阿公阿嬤拍B級殭屍片》得以在大眾面前曝光。這次能順利在鹿特丹放映,愛苗庫不僅感謝徐導演親自出席,也要感謝天馬行空迅速地回覆我們的請求,將電影檔寄出。開演前,紫柔表示:「會後的問答通常預計十分鐘。」沒想到鹿特丹的觀眾看完後滿滿的感動,移師到大廳繼續向導演討教一小時才散場。

2024年10月2日結束放映後,側拍導演在大廳與觀眾暢談。

「不拍片的時候,我也會接其他導演選角(casting)的工作做收入,選角能看到不同年紀、形形色色個性的男女老少,遇過各種年齡層的人們,還是長者的靈魂與氣質最能勾起我的熱情,想記錄他們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睦容問導演,下一步除了拍記憶戰隊的續集(紀錄片結尾,有位阿姨許願要再拍續集,並且加入愛情元素),有沒有可能跟愛苗庫合作,將愛苗庫旗下的人物傳記拍成大約20分鐘的短片?徐導演採開放的態度,待她10月完成釜山參訪韓國影視的行銷交流之後,咱們約時間細談想法!期待《彤心味敏》有一天也能登上大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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