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覺Podcast-阿曼

穆斯塔法(穆):毋庸置疑,對性少數群體,甚至是整體上並不會因為立法改革或強制執行而使社會對少數族群的接受度大幅增加。真正能改善同性戀、雙性戀和變性者群體生活品質是因為人們心中實際態度的轉變。

讓我們轉到你申請工作的下一個地點:阿曼。你和我終於在你到來的這幾年相識了。我記得你是2010年到達那裡的,你第一次來到波斯灣合作委員會(Gulf Cooperation Council -GCC)的成員國,阿曼有何不同之處?

托拜西(托): 我想把他當成一件軼事來描述,我朋友曾經在阿曼首都馬斯喀特的一所主要大學工作,多年前她在葉門曾是我同事。她形容阿曼為「中年人的葉門」,這意味著人民友善、好客,風景和氣候也相似。

穆: 當你有台空調會覺得氣候真是難以忍受!

托: 好吧,阿曼和葉門在這方面上非常相似。真的很興奮,對我來說能去一個可以懷念葉門這個多年前墜入愛河的地方是具有情感意義的。阿曼絕對是打包票的山明水秀:雄偉山脈沿著首都秀麗的海岸線,山脈另一側是壯觀的沙漠,令人嘆為觀止。

穆: 阿曼的人有讓你想起葉門的人嗎?

托: 我發現阿曼人具有與眾不同的特質。在已故蘇丹的統治下,阿曼在過去的幾十年中進行了重大投資,他榮登王位的時期剛好阿曼在各方面上都幾乎是原始的。他開放了經濟,國家得以快速發展。由於幾乎沒有鋪路也沒有現代化的基礎公共設施,這些都形成對比,他上台前只有幾所宗教學校,但是在短短的幾年內,突然有外國企業、基礎建設、充裕研發經費支持的高等教育,這具有民族特色的國家社會的進行大規模的變革,我想此時阿曼人對全球環境的存在有更清晰的認識。

穆: 你現在描述的是在一國際化的首都中的生活。我要強調的是,即使我在同一座城市長大,我也不會故意美化阿曼和阿曼人。我長大的背景孤立少數民族和宗教,因此我要謙卑地表示自己對阿曼社會標榜的多樣性嗤之以鼻。儘管如此,我會以自己在阿曼成長的視角進行討論內容。

托: 馬斯喀特的人更喜歡去杜拜和世界其他地方勝過葉門,他們寧願住在與阿拉伯聯合國的邊界附近,也不要住在南邊與葉門比鄰的國界。

還有,儘管阿曼是波斯灣合作委員會國家,但仍保持著獨特的民族特色。與大樓林立的玻璃之城杜拜相比,阿曼是低調迷人的砂岩建築風格國家。前任蘇丹是現代阿曼國家的創始人,他確實有遠見。透過他對社會的重點投資看得出來,鼓勵婦女平等參與藝術、體育、政府機構,乃至國家安全機構。他帶頭建了諸如皇家歌劇院、國家博物館之類的概念藝術和文化機構,並實施了目標主要在高端旅遊業中創造機會的政策。旅遊業是阿曼試圖擺脫完全依賴石油和天然氣,使其經濟多樣化的方式之一。

穆: 正如我們曾提到的葉門,我們用很短的時間提醒自己,我們正在與三十年前你經歷過的葉門進行比較。毀滅性戰爭之後葉門什麼都不一樣了。回到你當初抵達阿曼,那時的你已經完全掌握了專業知識,可以管理涉及教育和文化領域交流的國際專案。鞏固了你的專業基礎之後,你如何在教育領域開闢新局呢?讓我們從教育開始,然後我們再討論藝術。

托: 當然我們致力於在各學校層級發展英語,主要鼓勵深耕閱讀文化。我們訓練了各種的教師追求鼓勵學生批判性思考的態度,我們創辦了很多間孩童閱讀中心,更高等的教育方面我們提供品質保證發展、學術交流和共同研究專案等訓練。

穆: 那時候網際網路已經滲透到全方面的生活,所以儘管審查制度存在和國家對媒體的壟斷,但學生和大眾如果真心想搜尋的話就可以接觸到任何文學作品。我記得我的學校每年帶我們去參加一個少數宗教團體的書展,我知道有些是禁書。從宗教和國家的角度來看,身份政治和世界的那個角落密不可分,尤其是在中東有多重身份的情況下。在組織中一起工作的是當地人嗎?

托: 我們的教學員工主要由外派人員組成。但是,客服和管理人員主要是阿曼人。考試人員絕大多數是印度人。大部分員工已經在同一組織工作了數十年。

穆: 作為英國組織在英語教學的內容有沒有規範政策?我知道有一個美國組織做跟你相似的工作,並使用了非常美國導向的教材。

托: 英國文化,不管是什麼,都不會是課程提綱的重點。我們的政策著重於讓學生為接受進一步的教育做好準備。我知道美國人曾經走「說教的風格」,但在我們的組織中,如果出現了有關英國的話題,較多是依批判性先評估好的、壞的和醜陋的路線處理,以引起討論,。

穆: 我以為你的語言技能發展政策是與政府計劃相輔相成的,政府計劃資助了大批學生出國到著名大學接受高等教育。我知道有學生甚至去了非英語系國家,不得不學習德語或波蘭語。你在文化方面的工作如何?

托: 我們設法完成了很多專案。但是,出於某些原因,我發現要累積熱情實在充滿了挑戰。有時,我為從未實現的項目召開過許多會議而感到失望。也許這是不斷進步的社會中求新求變的概念所導致。話雖如此,我們參與了許多視覺藝術領域的合作,與當地博物館一起舉辦大型展覽,並與國家美術學會密切合作。

我們還致力於非政府部門的能量建構。我們一項合作是起源自日本的藝術論壇風格的設計師交流之夜(Pecha Kucha,日語喋喋不休之意)。由一個人介紹圍繞12個不同主題的12張幻燈片,一群富有創造力的人士加入身邊主題的思辨。我們邀請了諸如建築師、時裝設計師、畫家、雕塑家和電動遊戲產業人士等創意人。該項目已開發完成,然後由當地的實體接管並維持至今。類似讓人緬懷咖啡藝術的專案也得到了我們團隊的能量得以建構支援和專業知識。

穆: 在中東環境中提到「非政府」一詞時要格外注意,因為你工作的地方都不是自由民主國家。你如何駕馭威權主義的政治?

托: 由於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的民族國家,就公民社會而言,阿曼是我多國旅居中最不發達的國家。因此,有很多追求發展的機會。

穆: 我同意阿曼人民希望建立家長式的政府,由政府負責履行照顧義務,而不是一個自立自強的公民社會。所有社會建設都由政府主持下進行,這讓國民與一個受景仰的統治者聯繫在一起,認為他帶國家脫離了黑暗時代,進入了現代時代。

托: 如果將阿曼與敘利亞這樣的地方相比,敘利亞的公民社會非常發達,需要由政府掌控更大規模的保安機構。至少在人們的心中,中東的邊境不是中央政府能輕易決定的。

穆: 敘利亞或葉門等政黨的歷史源遠流長,可追溯到幾千年前。從這個意義上說,阿曼作為一個政體存在也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在20世紀它變得毫無意義,而被稱為文藝復興時期的1970年代,其迅速發展歸功於政府的領導力與社會各領域的存在受到所有人敬拜。如果有些社會運動在遠離首都的地方起義,則政府擁有國際盟友,其中最大的盟友是英國,通過武力平息了這些叛亂。

托:確實。即便將馬斯喀特的阿曼人與葉門的人相提並論,我也不得不說,儘管受到壓制,葉門的民間社會還是非常活躍。葉門有千萬人口沒錯,反觀整個阿曼只有兩三百萬人口,直到2000年代晚期。也許這就是我認為葉門民間社會由於人口眾多而更加活躍的原因。如今,阿曼大約有五百萬人,其中大約一半不是本國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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